第2章 遇见-《长安第一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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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十月初五,正午,京兆府。

    陆宴正伏案写着呈文,就听外头传来阵阵击打声。

    一位名为杨宗的侍卫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“主子,外头有人求见。”

    陆宴头也没抬,继续下笔,“什么人问清楚了吗?”

    杨宗低声回道:“击鼓的是沈家的一位侍女,据她说,沈家三姑娘在西市的铺子,被人给砸了。”

    沈、三、姑、娘。

    闻言,陆宴目光一沉,胸口也跟着一缩。

    沈家近来热闹,他时常能听见这几个字,可也不知怎的,他只要听见她的名字,胸口便会没来由地跟着泛疼。

    陆宴嘴角微抿,撂下了笔,向后靠了靠。

    杨宗看着自家世子爷紧皱的眉心,不由低声道:“那……让她进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这是京兆府,又不是镇国公府。难道他说不见人,就能不见人吗?

    杨宗应是,不再废话,忙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陆宴用食指敲了敲桌案,略作思索。

    今日郑京兆不在,皂隶们排衙后,便该由他升座,此等麻烦,大抵是躲不掉了……他将狼毫放回砚台,揉了揉胸口,吃了个止疼的药丸。

    拿起桌上的乌纱帽,面无表情地向前厅走去。

    赫赫的堂威声从两侧传来。

    清溪行至公堂中央,双膝一弯,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请大人救救我家姑娘,那金氏钱引铺的掌柜欺人太甚,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竟要收六成的利息。”清溪红着眼眶道。

    陆宴不喜人哭闹,更不喜有人在公堂之上哭闹。

    说起来,他调任到京兆府已是两年有余,这两年来,隔三差五就有人因借贷纠纷来喊救命。

    可他这是京兆府,不是观音寺。

    京兆府只讲律法,并救不了谁的命。

    清溪看着公堂之上那人严厉的目色,心里不禁有些打怵,忙把金氏钱引铺的恶行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通。

    恐吓、威胁、逼她家姑娘卖身。

    任谁听了此等说辞,想必都会露出同情的目光。

    唯独陆宴不会。

    他向来没有同情心。

    这人清隽的皮囊下,总是裹挟着一层喜怒难辨的情绪,就像是戴了一层面具。

    面具之上,英俊肃雅,矜贵自持,满京皆以为这位镇国公世子是位翩翩君子,闺中待嫁的贵女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面红耳赤。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这面具之下,他是何等的桀骜不恭。

    他好似对这世上大多事,都能做到冷眼旁观,漠然置之。

    陆宴睥睨着下方,逐字逐句道:“本官问你,借贷之初,可立了字据?”

    清溪点了头。

    陆宴又道:“按我朝律法,在处理借贷纠纷时,首先看的,便是字据,一旦字据印了章,只要他们没杀人放火,衙门是无权干涉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,清溪忽然记起她家姑娘的嘱咐,忙道:“那若是他们没到期限就砸了店呢?奴见过那张字据,字据上分明写着初十还债,可今日才不过初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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