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铁水钢花花绚烂-《香色倾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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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扑簌簌的轻声响着,在打铁花的现场,落下了一层黑黑的、氧化的铁屑,还带着热度,如果没有亲眼所见,也许根本无法想像这样貌不起眼的铁屑能焕出如此绚烂的焰花。

    第二炉,即将上场。

    单勇扑了扑肩膀,几点黑黑的铁屑,那一霎那的光影让他若有所思了,此时才省得忘了自己的身份,忘了跟着调子吹奏。不过在绝对的景观面前,任何的语言描述、任何背景和音乐衬托都显得苍白而多余。看着现场,黑黝黝的脊背、火红的炉膛、剽悍的雄姓躯体、粗犷的工具、古老的号子,本就是一副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景观。

    单勇若有所思,持呐在手,咬着苇哨、手捂着音孔、鼓足了中气,脑海里掠过的,也是一幕让他无法忘却的光影。

    “嗨!”又一声号子响时,铁水飞向了天空。

    单勇猛地一鼓中气,一声激昂、尖锐、铿锵的唢呐音压住了所有鼓乐音,随着铁水直冲而起,几乎到了高B调的极致,那声刺激得身旁几位直捂耳朵。

    起……再起……

    铁花绽放的刹那,唢呐声在高B调上连来几个颤音、几个回旋,没有什么曲调,就一个高音,就像憋在心里的话,单勇要鼓足劲吹出来。激昂到了极致仿佛带着一股苍凉的味道,响彻在铁花绽放的上空,随着一闪而逝的铁花回旋着,仿佛是对这绚烂无法留住的遗憾、又仿佛是对这璀灿光花不能长久的概叹,只能随着这最美的光影,渐渐的消失它的声音。

    唢呐,声音停了。

    扑簌簌的铁渣掉下来了,像焰火的泪水,不过最美的光影留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。

    单勇闭着眼睛,第一次吹得有点大脑缺氧。仿佛是幻影在眼中掠过,仿佛这唢呐音,就像曾经的哨声一样,能引得佳人回眸,只不过遗憾的是,那个倩影也像这铁花般一闪而逝,无法追寻、无法留住……

    他没有注意到,摄影师的镜头从声起就捕捉到了他,这一声异响,似乎就是为铁花而奏,说不出的契合;也没有注意到,很多双眼睛,都看到了他,刚刚的声音,没来由地让人心悬得老高。更没有注意到,在隔着不到几百米的荫镇宾馆楼顶,有让他曾经辗转反侧的身影,在这一时间,看到了他,轻轻地,手有些颤抖地放下了望远镜,那声音,也许只有她听得懂,听得懂里面是心底渴望的呼唤、辗转反侧的思念。

    回眸时,父亲左南下和姐姐左熙蓉也正收回了眼光,左南下笑着道:“这是只吹了一个音节的高B调子,有点跑调,不过挺适合这个场合,有点味道。”

    随行的都善意地笑着,只顾看铁花绽放,倒没有注意听音乐,直到那声异样的唢呐调子蹿起来,都听到了。宋教授也通乐理,直说这好像是《凤求凰》那一节调子,虽然跑调,可跑这么高的调,倒也罕见,而且这调子和铁花绽放,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契合味道,不像胡吹的。

    正说着,左南下看女儿时,却不见人了,招手附耳和生活秘书耳语着,这位秘书紧紧张张地追下来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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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“嗨,我说你那个队的,有这么吹的么?就你中气足、吹得响呀?”

    乐队的指挥在训着单勇。把《龙腾虎跃》全吹跑调了。

    单勇放下唢呐,转身走着,自动离场了。却不料横生枝节了,那铁花队的领队,一位四十出头的壮年汉子,直喊着:“后生,吹得好,再来一嗓子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别走……就你刚才那个音,再吹一个。”秦导演也追上来了,直拽着单勇埋怨着,吹了一下午了,就刚才这一个调子还凑和,拉着人还不让走了。

    这下把乐队都搞得不明所以了,放着好好的调子不弹,这不乱弹琴么,导演直上前来,解释着这调子和焰火绽放的场面很契合,一会儿铁花上天的时间,乐队放低两拍,就这一个调子尽量往高蹿。和铁花绽放的时间同步。单勇倒好,直接被导演拽着进铁花场地了,和那领队站到了一起,却不料刚站定时拿起唢呐时,手一哆嗦,差点拿捏不稳。

    眼中,终于看到了寻觅一天的身影,正奔着前来,被现场的警察拦住了,就站在现场的最前沿,笑着,向单勇挥着手,就像凭空从天上出现一样,在茫茫的人海中只为相遇。那笑里,仿佛也是久寻未见的兴喜。单勇下意识地就要奔迎上去,不料被领队一把揪住了,还等着吹奏呢,这个简单,单勇一憋中气,跟着号子,又一声激昂的调子直追铁花,声音随着铁花回旋在现场的上空,久久不断。

    这一次,是心花跟着绚烂的铁花怒放了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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