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真相-《长安第一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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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的嫁妆。”沈姌抬头,低声道:“只要婆母肯将我的嫁妆归还于我,那么李家夫人的位置,我便让给何家表妹,如何?”

    文氏的手颤抖着,“你敢威胁我?沈姌,事到如今,我们李家还肯留你这个罪眷,便已是仁至义尽,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?”

    沈家大姑娘,那是何等的高傲,她一旦狠起心来,十个文氏也不是她的对手。

    “罪眷?”沈姌美眸浸满了笑意,“你们李家,说到底就是寒门。何为寒门?不过是过惯了风雨飘零的日子,穷怕了的人家,一朝富贵就便会迷了眼,儿媳那点嫁妆,竟也值得您当宝贝一样地握着?”

    文氏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。

    沈姌太知道怎么才能击垮文氏了。

    她这个婆母自打入了京,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从前的旧事,她刻意地模仿着京中那些贵妇们的穿衣打扮,强迫自己改掉荆州的口音,时不时还要同别家的夫人,一同品茶,吟诗。

    这期间,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。

    沈姌替文氏摘下了商户人家都不会佩戴的孔雀金钗,拉着文氏的手说京城话,怕触及文氏那点脆弱的自尊心,她耐着性子,日日替她泡茶,每一道工序,都做的尤为缓慢。

    她不敢当文氏的老师,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影响着文氏。

    然而到头来,她换来了甚?

    文氏抖着下唇,用食指指着沈姌的脸道:“你嫁进我们李家五年,肚子里丁点动静都没有,我没教训你,你反倒是教训起我来?你信不信我叫子衡休了你!现在将你扫地出门,我看你还能去哪!”

    “休啊。”沈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“他要休我,那是要对簿公堂的,届时您可叫京兆府的大人来判一判,是顶撞婆母的罪名重,还是抛妻令娶的罪名重?”

    沈姌见文氏眼神一变,又继续道:“若是叫世人知晓,他先与何家女儿成过亲,后在户籍上做了假,转头还来沈家求娶我,那李大人的仕途,恐怕是走到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住口!”文氏又道。

    沈姌嗤笑道:“这样无耻的事你们都敢做,难道还怕说?”

    沈姌这话刚落,文氏便捂着太阳穴,痛苦地弯下了身子。

    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

    沈姌的面前明明没有镜子,她却仿佛看到李棣,李子衡,就站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“母亲!”李棣快速上前扶住文氏,回头对着沈姌怒斥道:“泼妇!谁给你的胆子。”

    沈姌转头便走。

    她以为,他只是另有所爱,没想到,他是没有良心。

    九月二十,李棣高升至工部侍郎的消息,传遍了京城。

    沈姌听后,差点没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月儿停在树梢,她特意留了一盏灯。

    她知道,那个人,今夜一定会回来。

    李棣推开内室的门,一眼便看到了坐于榻上的沈姌。

    那张娇媚摄人的小脸上,盛满了怒气。

    沈姌走上前,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,“我问你,城西渠忽然坍塌与你有没有关系!我交给你的那封信,你送出去了吗!”

    李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,答道:“那封信我烧了。”

    “城西渠呢?!”

    “无可奉告。”

    沈姌拿起桌上的杯盏就扔到了他身上,红着眼眶道,崩溃道:“我沈家!我沈姌!究竟哪里对不住你!”

    李棣掸了掸身上的水渍,看着沈姌道:“沈姌,党争本就有胜有败,岳父把身家都压在了奄奄一息的太子身上,本身就没有活路,两年徒刑,能留下命,你知足吧。”

    沈姌的指甲缓缓陷进肉里,压下了所有怒气,“李棣,我嫁与你四年,自认从未做过一件对不住你的事!你把我的嫁妆给我,你与何家女儿的事,我今生都会烂在肚子里,我与你和离,给她腾地方。”

    李棣低头看着沈姌,“你并无资格同我谈条件。”

    沈姌道:“李棣,我会同你鱼死网破的。”

    李棣看着她的眼睛道:“你知道为何沈家一出事,翰林院的鲁思便辞官了吗?”

    沈姌攥紧拳头,不知他为何会提到鲁伯父。

    李棣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:“娶你的那一年,我本不该中进士的,可岳父大人舍不得将你下嫁给没有功名傍身的我,便同主考官鲁思通了气。”

    沈姌一把推开他,“你疯了?阿耶不会做这样的事!”

    李棣揽过她的腰肢,继续道:“你给我听着啊,我参加科举的那一年,圣人为了防止作弊,特意创了糊名制,岳父没了办法,便让我提前写了一篇文章,塞进了鲁大人的衣袖之中。”

    沈姌浑身僵硬。

    “科考当日,我将那篇几乎快要倒背如流的文章写了出来,果然,金榜题名。沈姌,懂了吗?这便是你徇私枉法的好阿耶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良心!”沈姌怒视着他。

    李棣笑,“别想着跟我和离,也别想着从李家拿银子出去,若是鱼死网破,我顶多是官做不成了,可岳父便再也出不来了,不禁如此啊,沈姌,你也得为沈泓想想。”

    “依照晋律,凡参与科举作弊者,家族三代人禁止参加科举,沈姌,你是要让沈家彻底毁在你手里吗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思绪回拢,沈姌捉住了清丽的手,然后道:“清丽,我们明日便去西市吧。”

    清丽道:“姑娘真舍得下手吗?”

    沈姌幽幽道:“情分,早就不在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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