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外室-《长安第一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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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缓步来到她身边,将手伸进她的襦裙,准确无误地从她的身后搜出了一张户籍单子。

    沈甄瞳孔微缩,立马伸手去抢,但这人却猛然举高,根本不叫她得逞。

    因着身量的优势,沈甄就是踮起脚,也依然是够不到。

    陆宴将纸张一抖,摊在她眼前,一字一句道:“假冒文书,篡改户籍,私自纵火,贿赂官员,你觉得,该当何罪?”

    听到这的时候,沈甄已经彻底慌了。

    那双如麋鹿一般清澈透亮的双眸之中,尽是慌乱,额角也跟着浮起了点点冷汗。

    原来,他什么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若是他这样查下去……

    安嬷嬷,长姐,谁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少顷,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上缓缓漫开,“光是伪写官文书印这一项,其刑罚,就可判流放二千里,若是再算上其他的,绞死不为过。”在波诡云谲的朝堂混迹多年,他太清楚,怎样的言辞,会击垮一个人。

    何况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。

    沈甄被他说的身子发软,内心崩溃,险些站不住,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。

    陆宴伸出手,扳回她的下巴,逼她正视自己,目光灼灼道:“沈甄,你觉得,我为什么把你带这儿来?”

    沈甄对上他那压迫人的目光,心里乱的已是跟打鼓一样。

    是啊,他为何没有带她去京兆府?

    而是来了私人的府邸。

    思及此,她才猛然发现,他今日穿的并非是那件暗紫色的官服,而是一件玄色的大氅。

    她忽然猜到,他此刻的眼神是在暗示着什么。

    沈甄脸色煞白,有些答案呼之欲出,但她却不敢再往深处想,一丝一毫都不敢。

    二人离得很近,陆宴一个别有所图的男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,可沈甄不一样,自打猜出了他的意图,她便再也闻不得他身上的那股檀香味儿。

    她身后就是墙壁,已是无路可退,情急之下,她抬起两只小手,抵在他的胸口,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,“大人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哀哀欲绝,满是祈求。

    旋即,她的金豆子,终是不由自主地坠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一落泪,陆宴便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一滴下来,他的胸口就跟被人砸了一样,再一滴下来,更甚。

    自打遇见她,他便得了这让人烦躁的怪病,不过今日倒是让他发现了点规律,好像只要她哭得狠了,那他疼的也会厉害些。

    合着她还不能哭是么?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看房梁,咬牙切齿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得,陆宴向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他耐着性子等她了半天,见她没有要停的意思,眉宇微蹙,冷声道:“你若是再哭,明日一早我便去李家抓人。”李家,说的便是李棣之家,他是沈甄的大姐夫。

    果然,这话一出,抽泣声骤停。

    沈甄强迫自己要镇定,万不能惹了他的厌,硬生生把眼泪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嗓子都是苦的。

    须臾过后,陆宴见她肩膀也不抖了,便打开了两个箱子,箱中放着满满的铜钱。

    “这些是八千贯。”陆宴道。

    八千贯,刚好是沈家欠下的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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